The Truth of Tibetan Buddh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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über die Dalai Lamas

佛教未傳入西藏之前,西藏當地已有民間信仰的“苯教”流傳,作法事供養鬼神、祈求降福之類,是西藏本有的民間信仰。

到了唐代藏王松贊干布引進所謂的“佛教”,也就是天竺密教時期的坦特羅佛教──左道密宗──成為西藏正式的國教;為了適應民情,把原有的“苯教”民間鬼神信仰融入藏傳“佛教”中,從此變質的藏傳“佛教”益發邪謬而不單只有左道密宗的雙身法,也就是男女雙修。由後來的阿底峽傳入西藏的“佛教”,雖未公然弘傳雙身法,但也一樣有暗中弘傳。

但是前弘期的蓮花生已正式把印度教性力派的“双身修法”帶進西藏,融入密教中公然弘傳,因此所謂的“藏傳佛教”已完全脱離佛教的法義,甚至最基本的佛教表相也都背離了,所以“藏傳佛教”正確的名稱應該是“喇嘛教”也就是──左道密宗融合了西藏民間信仰──已經不算是佛教了。

   
                  《夢醒極樂寺》連載五

三、離開極樂寺,為什麼這麼難?

25 拿到手機之後
(一)
週一到了,我又像和賢啟法師第一次打電話時那樣如法炮製,我和賢Ju到了學校以後,沒進教室,等大家都上課了,我用我手上的僧團手機跟賢啟法師介紹的一位連絡人約好見面事宜,連絡人順利地把手機送到了我的手上。我一有了自己的手機,立馬覺得自己擁有了主動權,可以開展我預先設想的計畫了。下午放學,一回到精舍,我就把僧團手機和銀行卡交給賢Ju,說我不打算繼續精舍的學習任務了,從今以後,我也不再負責保管手機和銀行卡了。我說得很果斷,賢Ju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懵,但沒說什麼。不管她怎麼想,反正,我不學習了,她也不能勉強我什麼。接著,我給賢Bo發送郵件,表明我要退出精舍任務。我的郵件寫道:
{尊敬的賢Bo法師慈鑒:末學賢瀚來到精舍已有三周的時間了。這段時間的生活,讓賢瀚發現自己對師父的信心遠遠不夠,難以承擔國際弘法這樣重要的使命。與同行之間也沒能很好地互助配合,難以推動西班牙弘法的相關事宜。語言的學習欠缺稟賦,難以進入狀態。目前已不連續參加聽課,也不會參加第一階段的考試。為了不影響西班牙弘法事業的進程,末學至誠懇請法師重新尋找一名適合這一角色的比丘尼法師,替換末學來承擔。由於末學而給常住帶來的麻煩,末學表示誠摯的歉意。 末學                                    賢瀚頂禮呈上2018年1月15日}
第二天上午我打開郵箱,看到賢Bo淩晨12點多回復的郵件,說:“咱們找個時間通個電話,好嗎?”看樣子,可能她連夜跟高層彙報請示了。之前我在極樂寺時,也在深夜十一二點的時候,見過賢Bo在賢Ri法師的辦公室請示工作。我把賢Bo的回饋情況告訴了賢啟法師,請教他說,我該怎樣跟賢Bo交流,我是否可以把我遇到的狀況如實地告知賢Bo。賢啟法師說,可以先問問賢Bo是否願意聽,如果她願意聽的話再具體告訴她,但是不必抱太大的希望,以他對賢Bo的瞭解,估計她是不會願意聽的,要是我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隨後我和賢Bo通了一個視頻電話。在螢幕裡看見賢Bo,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感覺她對於說服我是志在必得的。
我們開始交流,她先說話,一開口就勸我好好“依師”承擔和安住,根本不問我遇到了什麼事,是什麼原因讓我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樣的“談判”方式是違反常理的,但是卻很符合賢Bo的特點,因為賢Bo是一個特別依師的人,師父說的話,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會不打折扣地完成,而且好像她心中默認,每個人都應該像她一樣的依師,都處在和她同樣的頻道。我問賢Bo:“您是否願意聽我說說我作這一決定的原因是什麼?不過師父說過,不允許告訴別人相關的情況。”她略微愣了一下,接著不假思索地說:“師父不讓,那就不聽了。”先前她一直抬頭看著我說話,但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低了下去,感覺好像一提到師父,她就不由得低眉順目起來。

既然此事的最關鍵之處不能談,那麼還有什麼可談下去的呢?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但賢Bo勸導我的興致並不因此而減退,她拒絕瞭解事情的內因後,竟又繼續勸導我說,不管怎樣都要好好“依師”承擔,要相信師父,因為在我的境界上,我是難以體會到師父的用心和境界的。我說:“您不瞭解事情的緣由,我們所掌握的資訊是不對等的,這樣的交流是沒有意義的。”看起來她有些不悅。可能像我今天這樣的“逆反”情況是她平常很少遇到的,在極樂寺,她一言九鼎,大家對她都是言聽計從,哪怕有人有時看起來不聽話,也不過是鬧鬧情緒的“毛毛雨”,本質上不會去觸碰她的權威的“底線”,有再大的事,只要她出面,一般都能擺平。也許這一次她也是帶著這樣的自信來的,結果發現失靈了,下位竟然不吃她慣用的那一套了。她不知道,我已決意和師父、極樂寺劃清界線,因此也不再把她看作高高在上的“上座法師”,自然而然不再像過去一樣“捧”著她。
其實,我所跟她說的這些話,不過是人與人之間再正常不過的表達和交流,只是浸淫在“依師”氛圍深久的她,對此已經不適應了。我們的交談在她怏怏不樂的情緒中結束了,最後她說:“接下來我會再和你談幾次。”這時,我倆之間,感覺就好像一個教導主任面對一個屢教不改的學生,教導主任有點沒轍,但是還得保持著她在學生面前的威嚴。
隔了一日,在17日的上午,我在郵箱中收到她前一天晚上8點多給我發來的郵件,說:“現在怎麼樣?聽《廣論》(注:指臺灣日常法師講解的《菩提道次第廣論》)了嗎?”語氣柔和了很多,感覺她似乎調整了應對我的策略。我說:“感恩法師關懷,聽了一點兒。”她很快就回復:“好的,多祈求啊。”我沒再回話。到了下午,她又發信給我說:“什麼時候需要,可以再交流。”其實我不需要和她交流,感覺更需要交流的人是她,就說:“感恩法師,明天可以嗎?”晚上9點多,她回復說:“好的,晚上聽戒律課了嗎?”我回答說:“感恩法師,沒有聽,末學現在尚不能吸收更多的東西。”可能在她的心目中,聽《廣論》、遙想祈求師父加持、學習體系的依從“師父理念”而講演的課程,是最好的拉拔我從“困境”中走出的靈丹妙藥。但她不知道我的內心經歷了什麼——我在受到“依師法”的蠱惑和逼淫之後,信仰體系受到極大衝擊,又接著讀到了《有關“以戒為師”的交流討論》系列資料,對於體系由“依師法”衍生的一系列深刻惑害問題產生了驚覺般的領悟,對她來說可能是奉為至上的“法”,在我眼裡已成為不可觸碰的毒藥,她所跟我說的種種“法門”,我都不再順從了。
第二天,按說賢Bo是要和我再交流的,但是一天下來都沒有再收到她的音訊。到了19日上午,我打開郵箱,才看到她前一晚11點多發來的郵件:“今天怎麼樣啊?抱歉!今天比較忙。有點兒晚了。”這天距離我提出要退出精舍學習的申請已經過去三天了,這幾天的“插科打諢”很多,但就是對我的申請沒有正面的回應。這次我沒有繼續回應她的溫吞問候,而是寫了一封新的郵件給她,再次提請說,我要回極樂寺。她收到郵件後,又很快就回復:“下午有時間嗎?再聊聊?”我答應了,說下午有時間,心裡做好了迎接她繼續給我“洗腦”的準備,但這次連上了線,她沒再像上次那樣滔滔不絕了,聊了不久,就說讓我聯繫另一位尼師賢Ai——她是海外留學尼眾的班導,接下來將由她和我交流。有點“神奇”,我自從接到精舍任務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從來沒人告訴我說有這樣一位班導,而現在,我想要離開精舍了,這位班導卻“橫空”出現了。

(二)
拿到手機之後,當天我聯繫了賢Bo,第二天就聯繫了我在極樂寺最要好的一位同修賢J。當時我一心想的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極樂寺,但又不想獨行,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找一名志同道合的同修一起走,接著我想到了賢J。我和賢J在出家之前就認識,一起在龍泉寺的同一個部組做義工,一起經歷了很多事,在很多方面我們可以說得上是無話不談。龍泉寺安排女眾出家的時候,我比她早一批被派到極樂寺,我剃度後半年她才剃度,由此我們分隔在了不同的班,但這毫不影響我們的緣分。現在我發現了師父有這麼大的問題,一方面是我想走,另一方面我也覺得,賢J繼續留在極樂寺對她沒有好處。
我想把實情告訴她,請求她和我一起離開。因為極樂寺的管理很嚴苛,加上我“抗爭”的舉動已經夠讓賢Bo敏感,我擔心直接打電話到寺裡找賢J會給她帶來麻煩,於是就給她寫了一封郵件。但發了郵件,不能保證她能及時看到,畢竟在極樂寺使用電腦和網路都有很嚴格的限制,等有一天她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已不知是猴年馬月了。然後我想了一個“迂回”的辦法,我想到我原來在的編輯組使用電腦很便利,那麼我試試請求編輯組的同修提供一個方便,讓賢J去查收一下郵件。我給一位編輯組同修發了郵件說:“有一事想麻煩您,我給賢J法師寫了一封郵件,想到您這邊上網較方便,可否讓她用您的電腦查收一下郵件?”這位同修回復我說:“我可以告訴賢J法師,你給她發了一封郵件,至於看郵件的話,可能她申請一下上網會更好一些。”然而我恰恰是對於走“正規管道”感到有壓力、不可行,才想了這個辦法,但編輯組同修不肯幫忙,我只好選擇放棄了。
但我還是想找到賢J,該如何是好呢?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賢J聯繫我了,真是意外!原來,她因公差外出,和另一位尼師F作伴,寺裡暫時派給她們一部手機,F尼師是前輩法師,手機由其保管,但寬允賢J用手機的機會,賢J拿到手機後,就注意到我聯繫她了。我們通上了電話。我對賢J說,請她是否可以離F尼師稍遠點,我有一些事情要跟她說,最好不要讓F尼師聽到。賢J說,她們現在在火車上,F尼師休息了,讓我但說無妨。於是我把收到師父性騷擾短信的主要經過跟她說了。
這是我第一次對第三人透露這件事,心裡有些緊張,擔心表達不到位,不能讓對方理解,又有很多“難以啟齒”的情節,感覺好不容易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而且,她那邊的通話環境也似乎不是很好,或者是她對於我說的事一下子腦子反應不過來,也可能是兩者兼而有之,這種不通暢感也增加了我敘說的難度。我總算說完了。

我能感覺得到她的頭腦很發懵,因為一方面她很瞭解我、信任我,知道我說事情不會胡編亂造,也沒有理由這樣突如其來地胡編亂造;但另一方面,要說相信我說的事情是真的,可能現在她也很難做到,因為要在短短的時間裡“認識”到我們神聖的師父竟然有這麼猥瑣的一面,這實在太難了。我感覺得到,她沒有完全不信,但也不敢完全相信,總的心態是半信半疑。我想,這份半信半疑是她基於對我的信任、對我所敘的事情情節發現不到有邏輯上的漏洞和對師父的信仰,而作出的一個“綜合反應”。
然後賢J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向我提出她的疑問,她說:“師父做這個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也是我曾經很大的疑問,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思維得出的一個結論是,這是師父控制我們這些外派尼眾的一個手段。因為我們即將去國外進修,本來已經遠離師長和團隊,加上進修的經歷將會增加我們自身的籌碼,可能師父擔心我們容易產生“二心”,因此要牢牢地控制我們,而讓我們對他“無條件依師”乃至產生深重的感情依賴,是遠端距離下較為有效的控制方式。如果不是這樣解釋,我想不到有什麼更好的解釋了。我表達我的看法,賢J未置可否。我又對賢J表達了自己決定離開體系,希望她能跟我一起走。她沒有馬上給我明確的回應,我知道她會遲疑,這確實不是能夠馬上回應的事,需要給她思考的時間。後來她又跟我聯繫過一兩次,說到,不管怎樣,希望我能先回一趟極樂寺,和她見一面。

26 “師父是清淨無染的”

與同行好友的交談,怎麼說也比與極樂寺高層的斡旋要輕鬆許多。
賢Bo讓我聯繫的那位“橫空出世”的“海外班導”賢Ai法師,我從沒有見過,想像不出來跟她交流會是什麼情形。我只知道她是極樂寺第一批剃度的尼眾之一,2013年底她們那批尼眾受完大戒,極樂寺尼眾僧團伊始成立,不久後,她就和另一位尼師賢An一起被派去了美國,她們倆是極樂寺體系中最早被派出國的尼眾。直到我去精舍之前,她倆一直沒回過國,有關她們的事情也聽說得很少,因為她們被派去美國之事,在極樂寺的成規裡屬於秘密,似乎是不能多說的。
那天賢Bo告訴我說,賢Ai所在的美國當地的時間和北京時間相差大約有13個小時,讓我找個合適的時間跟賢Ai聯繫。當天晚上7點多,我就給賢Ai發送了郵件,作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不久後她回復了我,說要網上連線作視頻對話,最後我們約定了時間,在我這邊的8點半,她那邊的7點半。時間到了,我們連好線,交流就開始了。我不瞭解賢Ai,不知道她行事是怎樣的風格,但基於先前跟賢Bo交流的狀況,我作好了同樣的心理準備。一開頭,賢Ai問我遇到了什麼事、有什麼困惑,是否願意跟她說說。我用先前問賢Bo的話說:“師父跟我的短信互動,他說只能我自己知道,即便是跟賢Ju法師之間也不能交流,您確定要瞭解嗎?”她表示願意聽。我想,還不錯,至少不像賢Bo那樣鐵板一塊。

我說:“困惑,第一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師父一定要我回答出他認為可以的答案才行。如果我說‘不’,他就不允許,就會一直問下去,乃至於到深夜十一二點。更主要的困惑是,師父對我提出的依師所應達到的程度,是我接受不了的。概括地說,就是他讓我幹什麼,我就要幹什麼,不管是什麼事情。”賢Ai問我具體是什麼情形,我不想再深說,就說:“具體就不說了吧。”但接下來賢Ai的回應,讓我吃了一驚。先前賢Ai一直用語音跟我交流,而這時候,她用對話方塊給我發送了一條資訊,寫著:“性。”接著她說,她大概知道師父跟我說了什麼,這樣的事情,以前她也經歷過,她也曾經很困惑,但是後來慢慢想明白了。沒想到她也經歷過!她說的“以前”,雖然沒具體說是什麼時候,但是我感覺應該已經過去相當一段時間。那麼就是說,師父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但是她又說“想明白了”,這種事情,怎麼能“想明白”?黑的還能想成是白的嗎?我的頭腦仿佛一下子不夠用,但沒等我多想,她又用對話方塊發給我信息,說:“師父是清淨無染的,之所以跟我們弟子說這個,是因為我們的染汙。透過師父,我們才能清淨。”這和我曾經的思維是一樣的,但當我走出“依師”的迷局之後再來看,這種想法的問題是很大的,而更嚴重的是,她作為一個前輩,竟然是這樣的認識,這樣地篤定,而且以此來勸導我。
我說:“我當時跟師父說,通過這個認識到自己的染汙,這個角度也讓我自己能夠釋然。但師父說,不是這樣的。師父說,是依師。我有問師父說,這和藏傳佛教說的‘雙人密修’有何不同?師父說,只要依師就沒有任何問題。師父的很多這類的回答,對我來說非常超越我的底線。”我說到這裡,賢Ai發過來一句話說:“視師如佛。”“視師如佛”,這是在我們體系裡非常強調的一個概念,它是和“依師”一體相承的。顧名思義,就是要把師長(在龍泉寺體系裡,具體就是指我們的師父——學誠)看作如同佛一樣,極致恭敬地對待。我們所學的“視師如佛”的概念源出於《廣論》,背景是藏密“依師法”,但是在開演的過程中,卻混淆了漢傳佛教視野下的“視師如佛”,看起來很相似,但實際上兩者的區別很大。
簡要來講,漢傳佛教經典所說“視師如佛”側重點在於修道者(弟子),即是說弟子要把敬重師長的心提策到像敬重佛一樣的程度,而藏密“依師法”所說的側重點在於上師(師長、師父),強調“上師是佛”或者“上師勝於佛”。漢傳佛教所說的“視師如佛”與中國傳統文化所講的尊師重道,兩者的精神是一致的,雖然說要尊師,但並不要求弟子“愚忠愚孝”、盲信盲從而對師長言教的正邪是非不加分辨;而藏密依師法的“視師如佛”卻是講師長的權威不容違逆,要人對師長唯命是從,根本不同於尊師重道。
在這樣混淆的概念下,我們誤以為自己發揚的是尊師重道的精神,實際上不知不覺地在“造神”——樹立師長“神”一般的、至高無上的形像,並在此過程中失去了追求真理的初心和理智。我還沒回復,賢Ai又接著說:“依師,沒有漢傳、藏傳的分別。”這時我感到,她所受荼毒甚深,再辯論下去已沒有意義,不想再多說了,就說:“這個我暫時存疑。”她接著說:“不著急,給自己多一些的時間和空間來繼續思維。心情也不用低落,這個過程都是正常的。現在該幹嘛幹嘛,慢慢就能想通。”我想,她的意思是說,讓我還是要繼續精舍的學習任務吧?看樣子,她低估我的決心了。我說:“我現在已經不上課了,我每天只是陪著賢Ju法師去學校而已。是因為,我不能達到那樣一個依師的量,所以不再抉擇做這件事。”她仍不死心,說:“瀚啊,這是兩回事。依師修行,這是我們生生世世的事,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有個答案,要允許自己慢慢來。”這樣的話如果放在過去可能還會管點用——“管用”的根本也不在於這話有沒有道理,而是因為這是班導說的話,但是現在,誰來說也不會管用了。
我發現,賢Ai和賢Bo有一點很一致,那就是都太把她們的“上位”身份當回事了,似乎她們在心裡已經習慣默認,只要是她們說出口的話,不管有沒有道理,作為“下位”都應該自動迅速地吸收、俯首稱臣地聽從。不知道她們是否清楚,她們擁有這樣的聲勢,並不是因為她們有什麼修持的功夫和本事,而完完全全是因為有體系的“依師法”撐腰。否則,拿這套對我宣揚的“依師”理論去大街上對大眾宣揚,看看有多少人會買帳?我“客氣”回絕道:“感恩,容我考慮一下。”但她好像沒聽出來我的態度,或者是當師長當習慣了,又或者是急於想做通我的思想工作,所以仍然繼續勸導我,說:“眼前該做的做好,慢慢資糧到了,就想明白了。修行用功,依師修法,都是需要資糧的,只要師父沒說回極樂寺或者換人,那眼前學西語就是我們瀚的資糧田。要努力賺法財,知道吧?沒法財怎麼養智慧、想明白呢?眼下的事做好,依師方面可以先放放,我們現前的承擔,都是為了培到依師的資糧。先好好學西語,不是師父要我們學或者怎樣,是我們需要承擔來培福修慧。沒有資糧,真的是沒辦法啊“不是師父要我們怎樣,而是我們需要怎樣”,這是體系在要求我們的時候,慣用的一套話術。很奇怪,事情明擺著是要我服從師長的意志,但是經過他們這麼一說,就變成了是我領受了師長的恩澤,如果我不好好珍惜,恐怕就要成為辜負師長、荒廢修行的罪人了。看透了這套路,我也不再上套了,所以賢Ai好說歹說,我就是不答應繼續上課。但她還是不放棄努力,又說:“不能因為師父幾個問題就把我們的承擔心問沒了。是我們自己要賺‘錢’,別犯傻。瀚再想想。打起精神,把現前的做好,依師的問題需要時間。有啥問題可以隨時找我。不管需要多長的時間,師父都會等著你的,不要擔心,我也都會陪著你走這段心路。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好好學習,慢慢自己心裡就會有答案的。多串習‘視師如佛’這個角度。”到了大約10點半,歷經兩個小時,對話終於結束了。通過這個交流,我覺得更加認清了我們的團體,這對我的抉擇是有利的。現在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極樂寺的管理層是不可能和我站在一邊的。

27 僵持
(一)
接下來,賢Bo、賢Ai兩人輪番給我發郵件,每天都關心問候我,這和我來到精舍的頭半個月的冷清相比,真是鮮明的對照。我知道她們的目的無非是要勸我回心轉意,想讓我按部就班地繼續進行精舍的學習任務,但是,她們就算是說破天,我都不可能回頭了。先前我和賢Ju一起報了西語學校的前兩期課程,根據相關規定,我們需要每期課程都通過考試並且達標,最後才能拿著成績去申請出國。現在我們的第一期課程快要結束,結課考試即將來臨,而我決定不參加考試,也退掉了第二期課程,這就意味著,我怎麼也不可能繼續進行這次“國際弘法”的進程了。目前我和西語學校唯一的聯繫就是,我還每天陪著賢Ju去學校,給她護獨,她在教室裡邊上課,我就在外邊等著,等到替換我的人來了,我也就不必這麼做了。這些情況我給她們都介紹得很清楚,我覺得我的決心也表明得很清楚,所以,她們再做什麼都是徒勞的,其實沒有必要這樣耗費彼此的時間。
我想,她們現在不想放我回去,但是終究撐不了幾天的,只要我堅持不學西語,她們就沒轍。1月23日是我們第一期課程結課考試的日子,1月22日下午,賢Bo給我發來郵件:“明天是該考試了吧?去參加吧,試試唄。依師方面想不通,可以先放放,語言學習是另外一回事兒。慢慢來,也不要因為一時的想不通而錯過因緣,免得到自己想明白的時候又後悔莫及。聽人勸,暫時放一放自己知見,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這也是保證我們生命增上的重要途徑。咱們也可以再交流我回復說:“感恩法師拉拔,考試我就不去了。我現在其實並沒有什麼想不通的。想提醒一下法師,常住那邊如果新安排了替換我的法師,最好不要晚於1月27日到這邊。因為29日新學期開學之後,就不能報名了,還是提前一兩天準備為好。如果常住不做安排,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不至於會自己跑回去。在陪同賢Ju法師的期間,會開展自己的學修計畫。交流是否可以放一放?我感覺有些累了。”作了這番“硬氣”的回復,我心裡覺得真是舒暢!話說回來,要是還套牢在“依師”的語境下,說這樣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簡直就是不想活了。也不知道賢Bo收到我這樣的回復是什麼心情,總之她暫時沒再說話了。
23日上午,我照常陪賢Ju去學校,她去參加考試,我就在外邊等著。她考完了試,出了教室,我感到自己距離出國又遠了一步,距離離開精舍又近了一步。下午,我收到賢Ai發來的郵件。在前一天的一次郵件互動中,她問我是否方便通話,我說:“可以再約時間吧。不過,還是要交流依師或學西語的話題麼?”這時她的郵件內容是對這個的回復,她說:“要是再談依師或學西語,估計我們瀚法師就該再也不理我了哈哈。……其實,在精舍挺好,相對比較安靜,個人用功時間充足,可以靜心、敬心、淨心來學修,回極樂寺人多事多,難有這種安靜環境,是吧?和師父之間,不言也沒關係,無論說了什麼,都是與師父之間的因緣,都應該歡喜,莫要有負擔,知道吧?保持自己恆時用功。……”“在精舍挺好,回極樂寺人多事多”,是不是在暗示我說,我別想回極樂寺?我不由得覺得她這封郵件“笑裡藏刀”,心裡泛起了恐慌。若是不讓我回極樂寺,這是讓我害怕的事情,因為師父對我做了那樣醜惡的事情,他勢力又那麼強大,待在他的勢力範圍內,特別是在這個毫無自由的精舍裡,我多待一分一秒都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但是我沒有任何辦法,除了繼續待在精舍裡等待事情出現轉機,我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我和極樂寺仿佛陷入了一場冷戰之中。她們沒法“突破”我,而我的訴求也得不到正式的回應,在這樣的處境下,我感到壓力很大,難以做任何事情,只有白白地耗費時間,感到有如度日如年般的難熬。
日後,當我回顧這段日子,細數起來其實不過只有十天,但是身處其中的時候,我的心裡有無盡的焦慮和惶恐,因為不知道這樣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每一天艱難地度過之後,我覺得我將要面臨的不是新的一天,而是一段沒有限期、不可預知的時間。好在我跟賢啟法師還能保持聯繫,我也跟他交流了我和極樂寺互動的情況,他讓我不要著急。他說,要給極樂寺緩衝、接受的時間,耐心地跟寺裡溝通、等待,這個過程是正常的、必要的。我覺得法師說的合乎情理,也許“旁觀者清”,這是身處其中的我難以有的從容和冷靜,很慶倖在自己的困境中,有人在身旁給予這樣的扶助。我採納了法師的意見,但同時也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煎熬。我跟法師表達我痛苦的感受,感覺他是想為我寬心,他半開玩笑說:“八年抗戰。”又說:“想想人家夢參老和尚,坐牢三十年,就當閉關了。出來以後照樣弘法,活到一百歲。”我聽了,覺得又恐懼,又好笑。有一天,法師提議說我可以試試多拜佛和靜坐,他說,在精舍活動量少,拜佛可以增加活動量,靜坐可以調身養息,緩解焦慮和壓力。這些事情對於修行人來講是再平常不過的功課,而對於當時的我而言卻是很難的事情,但我也努力嘗試去做了——要對抗眼前的焦慮,我總得做些什麼,畢竟,它們其實已是相對容易的事情了。
自此之後,只要有空,我就到精舍的小佛堂,把門反鎖上,自己靜靜地做那些功課。我每天給自己定任務:誦《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至少一遍,向觀音菩薩像磕大頭一百零八拜,以此祈求觀音菩薩加持,此外還有適當的靜坐。精舍佛堂的供桌上長期供著師父的照片,我不想拜他的像,所以每次都先把他的照片面朝下扣在桌上,把我的一小張觀音菩薩像放在供桌上,再開始拜。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雖然緊鎖著門,不會有人發現,但我仍然是小心翼翼,心裡懷著一份緊張——因為這樣“輕蔑”師父的舉動,在我們體系的價值觀裡,是極其離經叛道的。即便我在退出精舍的事情上已經敢於“硬氣”與極樂寺管理層對抗,但我也還不敢公開直白地表露我對師父的反抗。
我會有這樣一種擔心:這樣的反叛會使得我更難以如願地離開體系——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想法的邏輯究竟是什麼。 我開始禮拜觀音菩薩像,每一拜都完成得很艱難。我把頭磕下去,身體伏在地上,要停頓很久,仿佛要喘息足夠的時間,我才有力氣站起來,再做下一拜。一百零八拜大概要用一個多小時才能拜完。不過也好,總算也把時間消磨過去。拜完了,我收好我的觀音菩薩像,再把師父的照片照原樣放好。因為我私藏的手機不能夠被發現,所以趁著待在佛堂的時候,就順便給手機充電。有時要跟賢啟法師通電話,也在佛堂完成。我會提前把筆記型電腦準備好,找個視頻播放,發出幹擾別人“耳線”的聲音,別人就不會注意到我在打電話了。想起印度的“聖雄”甘地曾提出“非暴力抵抗”的主張,而我現在所實行的也是“非暴力抵抗”。我抄錄了一段甘地的名言:“當我絕望時,會想起歷史上只有愛和真理能得勝。歷史上有很多暴君和兇手,在短期內或許是所向無敵的,但最終總是會失敗。永遠如此。”當時這段話給予了我策勵的力量,而為了紀念這段日子,我也特地把它保存到了現在。
(二)
在我給賢Bo發送郵件提示她儘早安排替換我的人員後沒兩天,精舍倒是新來人了,但不是來替換我的,而是另一組外派留學的同學,賢Huang和賢Hui。她們正好都是我的同班同學,準備要去法國,與我和賢Ju的情況類似,她們將要在北京找一所語言學校報名學習,等語言過關後就申請出國。看起來賢Hui比較開心,因為她在出家前是學藝術的,在極樂寺也做過很多藝術設計方面的承擔,對於一個學藝術出身的人來說,出家了還能擁有機會去法國這樣一個有深厚文化藝術積澱的發達國家進修,一定是難得難遇的美差吧!況且這是結合著“佛教事業”“國際弘法”的宏大使命,個人的理想、愛好,對精神信仰的追求,以及“承事師長”的榮光和福德……諸多的好事能夠這樣“完美”結合,這樣的幸運在人群中恐怕也是萬裡挑一了。
我告知賢啟法師這一人事新動向,然後法師建議我說,可以試著跟賢Hui傾訴一下。因為他擔心我太苦悶了,而賢Hui以前在龍泉寺做義工的時候,他帶動過,賢Hui對他很信任,到極樂寺後仍然設法跟他交流請教,因此他覺得賢Hui是可以信賴的,不如嘗試一下。本來我跟賢Hui業緣比較淺,想像不到傾訴的結果會是怎樣,但既然法師這樣提了,而我身邊也確實沒有更合適的傾訴物件了,那就不妨試一試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談話的機會,我“隱秘”地把賢Hui請到了小佛堂,把師父給我發送騷擾短信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了。她聽了以後,有些震驚,但沒有特別表示懷疑,也沒有什麼對我的建議,只是大略說事境險惡,我們還是需要好好持好戒等等。儘管只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回應,但對於處在百般煎熬中的我來說,這已是很大的疏導和幫助了。事後我跟賢啟法師回饋這個交流情況,我說對於賢Hui能這樣反應“正常”感到有些意外,法師說,可能這是因為他給賢Hui傳遞過一些他的思想,例如有跟她談論過“福智”事件等,所以預判她能夠接受一些東西。但很快發現,法師的預判可能過於樂觀了。在我又煎熬了幾天之後,極樂寺對於我的請求仍然沒有回應,此事給人的感覺有如死水一般沉默,我又坐不住了。出於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想,要不試試請賢Hui幫助,請她看看是否能幫我側面推動離寺事宜吧。我試探性地提出了請求,她沒有應允。這個完全可以理解,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反過來對我加以“撻伐”。她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遇到這樣的事情(被師父性騷擾)根本在於這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立場不堅定,師父也不會有可下手之機,如果我堅持“以戒為師”的準則,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不得不說,這讓我大大增長了一份對人性的認識!時下有一個詞叫“蕩婦羞辱”,大意是說,一名女性如果不能保證自己的貞潔,那麼她會被冠以“不知檢點”的惡名。不誇張地說,賢Hui對我的指責,讓我感覺到自己躋身到了這個行列。我未曾想過自己的人生能和這個詞聯繫上,未曾想過,我在佛門裡不僅遭受到師父的性騷擾,而且還遭受到出家同修這樣的對待。要知道,她不是和我素不相識的陌路人,而是與我一樣拋家舍業、一同修學佛法的女性同伴。也許對她來講,這樣做能夠讓她對我的拒絕心安理得一些,但對我來講,真的不能理解這樣的方式,不能理解這就是一個把未來的人生都寄身於信仰的人的作為。但再怎麼不理解,它已經降臨在我身上了,我只有接受,把它看作是讓自己成長的逆境。想起我常誦的《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的一句話說“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也許這一切都是佛菩薩的示現,讓我更加瞭解人性、瞭解佛教。“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才遭受了賢Hui待我的不公,接著我又收到了賢J的來信,她告訴我一個決定:“我這幾天再次反思我身邊的一切,每次想一想,內心就會充滿感恩,幫助我從世間的苦難中逃脫出來。這一步一步走過來,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包括因為師父,因為這個團隊,我認識了您。您一直是我心裡的楷模,您那種用心的關懷和拉拔一直觸動我心靈的深處,幫我樹立正見。就像您說的,遇到正法,我應該感恩。我今日以一種冷靜的態度去聽聞師父的開示,我實在無法不被師父的法所震懾。這次的境界讓我對法生起了強烈的希求心。因為我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內心充滿困惑,但因為不能與您當面交流,郵件形式又怕表達不清而產生誤會,所以一時不知所措。後來心裡產生一種想法,那種哪怕我明明白白過一天也行,我要搞清楚我在走什麼路,我的善知識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善知識。我想起在宗喀巴大師的傳記中提到:他在初次請他的老師烏瑪巴向文殊菩薩請問一些法義的時候,文殊菩薩在他們前面顯現,但他依然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真的文殊菩薩還是其他眾生的一些化現,所以用甚深的中觀見來詢問,看眼前的這位文殊菩薩的回答和經論裡面的說法是否是一致的,前後經過好幾年的判斷,最後才確定說是真的文殊菩薩,這時才敢真正依止他。我決定要真正地開始去觀察師父。非為他勸,非隨他轉,而是真正自己去觀察印證。我要把師父所有開示學一學,我看看師父到底是要做什麼。感恩您的信任。無論怎樣,我心裡也一樣信任著您。”也就是說,她不打算和我一起離開體系。
我能理解她的抉擇,畢竟她不是當事人,她對事情的感受不易如我一樣強烈,豈是那麼容易能夠做出以安穩生活為代價的冒險和犧牲?平心而論,在她對於真相還半信半疑的狀態下,能夠給予我這樣的回應,已經很不錯了——但這些只是我理智思考的結果,而在情感上,我還是挺失落的,因為我的希望又一次破滅了。
31 每天一條平安短信
聽說她們坐的是普通火車,車程差不多30個小時。賢Bu法師在火車上還有些暈車,但是她也顧不上休息,一放下行李就來找我了。比起賢Bo、賢Ai來說,賢Bu法師讓我感覺熟悉得多,內心的距離也近得多,她的出現,使得我緊繃許久的心稍稍可以放鬆一些。她一過來,就問我這段時間在精舍生活的情況,雖然我預感到這是要為後面的主要話題作鋪墊,但是我仍然從中感受到一份真誠,心裡流過一份暖意,自然而然地,我願意對她敞開心扉。我如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說完後,她問我:“為什麼不繼續學西語了?”基於之前我和賢Bo、賢Ai交流的經驗,我把當時對她倆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和師父近期給我密集發送短信有關,但師父說這些短信的內容不可以和他人交流,那麼法師是否願意聽?”她說她很願意聽。於是,我把跟師父進行短信互動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給她敘述了一遍。她聽後表示很驚訝,覺得不可能,便立馬掏出她包裡的記事本,跟我核對她記錄的師父手機號碼(雖然她是班導,但也沒有手機,所以她只能用記事本來記錄師父的手機號),檢查手機號是不是有錯。她之所以記有師父的手機號,是因為在不久前——2017年底,她作為帶隊法師,帶極樂寺的一批戒子去參加了師父的一場傳戒,那時候她需要向師父和寺裡彙報工作。她一核對,發現沒錯,和她記錄的一樣。這時我感覺,她心裡原本抱著的一線希望,轉瞬消失了。
接著,她又提出說,師父傳戒那天,在傳戒的過程中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發短信的,所以,如果我是在那時候收到的短信,那就說明那短信不是師父本人發的。她問我,在那天白天,我是否收到了師父的短信。我說,沒有。她想到的事情“有鬼”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便由覺得不可能變為半信半疑。但她又覺得,以師父的智慧,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於是,她建議我面見師父,當面向師父求證。我覺得這不是個靠譜的建議,因為,見了師父,我能說什麼呢?我作為短信事件的親歷人,我的感受是“全息”的,我很肯定那些短信是師父本人發的,不可能是冒充或偽造等情況,不需要當面對質,我也不想見他。但不管怎樣,賢Bu法師能夠以比較接納的態度來聽我完整地介紹這個事情,比起之前賢Bo、賢Ai跟我的交流還是強太多了,這也給了我一個機會來疏導自己的內心。賢Bu法師問我:“賢Bo法師知道這個事嗎?”我說,她不知道,因為她不願意聽。賢Bu法師說,她跟賢Bo法師不一樣,她很願意瞭解這個事情。晚上,我給賢啟法師發資訊,報告說賢Bo她們已經來到精舍了,我說,兩位“重量級”法師一起到來的“陣勢”讓我感覺有些招架不住,但我無論如何都會堅持自己的原則。賢啟法師回復說:“追求真理是目標,堅持己見不是目標。”我說:“我會堅持追求真理,以及正義,不為溫情所惑。”賢啟法師又回復:“亦不為成見所障。”
但是第二天,2月2日上午,賢啟法師給我發來一些資訊,感覺他的心態變得慎重了很多。他說,讓我從此以後每天給他發一條短信報平安,如果他收到短信,就說明我安好,如果他沒收到短信,就說明我可能有危險了,這樣他好採取相應的措施。他又說,讓我把遭遇事情的經歷寫成檔交給協力廠商,完成之後可以發給他,或發給賢佳法師,或發給他提供的一位可靠人員。
才說完沒多久,他又補發資訊說,證據材料最好可以錄製視頻,因為視頻是比文字、照片等更有效的證據;如果他沒收到我的平安短信,我提供的證據就會有用。賢啟法師還讓我記錄一位元人員的電話號碼,萬一聯繫不上他,可以聯繫那位人員。他還叮囑我,要注意避免我的手機被發現。一連串的資訊,又這麼神秘和緊張,讓我一下子感到頭腦有點發懵,心裡也緊張起來,我感覺,現在我進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之前我雖然覺得事情很重大,但我更多的是對師父、體系有一種說不清的恐懼感,並沒有覺得我的人身安全有危險,而現在,感覺情況升級了。
法師說讓我把證據材料發給協力廠商,讓我覺得很莫名,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協力廠商”。他說我可以發給賢佳法師,但我不明白,是什麼因緣要發給賢佳法師?先前賢佳法師說要把和我關於“以戒為師”的交流在體系內發佈,我都沒敢答應,現在這麼大的事,怎敢隨隨便便就發?要是不小心捅出去了,可怎麼辦?還有,他還說我也可以發給另一個人,但這個人我壓根不認識,不明白法師怎麼就這麼沒頭沒腦地讓我發給對方呢?想想,師父的事我連跟他都沒敢講,我怎麼敢跟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講?他還說要我每天發平安短信來確認我是否安全,我真的有這麼危險嗎?在我的人生中,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境況,我爸媽的安全意識是很強的,但他們也不曾讓我這樣做。雖然疑惑重重,但是要說不同意這麼做,我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賢啟法師不是說話輕浮的人,況且,小心一點總歸不是壞事。事後才知道,賢啟法師當時說這些,是因為他再次諮詢了律師,律師認為我的情況有必要規避風險,而提出的相關措施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