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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极乐寺》连载五 |
三、离开极乐寺,为什么这么难? 25 拿到手机之后 (一) 周一到了,我又像和贤启法师第一次打电话时那样如法炮制,我和贤Ju到了学校以后,没进教室,等大家都上课了,我用我手上的僧团手机跟贤启法师介绍的一位联系人约好见面事宜,联系人顺利地把手机送到了我的手上。我一有了自己的手机,立马觉得自己拥有了主动权,可以开展我预先设想的计划了。下午放学,一回到精舍,我就把僧团手机和银行卡交给贤Ju,说我不打算继续精舍的学习任务了,从今以后,我也不再负责保管手机和银行卡了。我说得很果断,贤Ju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懵,但没说什么。不管她怎么想,反正,我不学习了,她也不能勉强我什么。接着,我给贤Bo发送邮件,表明我要退出精舍任务。我的邮件写道: {尊敬的贤Bo法师慈鉴:末学贤瀚来到精舍已有三周的时间了。这段时间的生活,让贤瀚发现自己对师父的信心远远不够,难以承担国际弘法这样重要的使命。与同行之间也没能很好地互助配合,难以推动西班牙弘法的相关事宜。语言的学习欠缺禀赋,难以进入状态。目前已不连续参加听课,也不会参加第一阶段的考试。为了不影响西班牙弘法事业的进程,末学至诚恳请法师重新寻找一名适合这一角色的比丘尼法师,替换末学来承担。由于末学而给常住带来的麻烦,末学表示诚挚的歉意。 末学贤瀚顶礼呈上2018年1月15日} 第二天上午我打开邮箱,看到贤Bo凌晨12点多回复的邮件,说:“咱们找个时间通个电话,好吗?”看样子,可能她连夜跟高层汇报请示了。之前我在极乐寺时,也在深夜十一二点的时候,见过贤Bo在贤Ri法师的办公室请示工作。我把贤Bo的回馈情况告诉了贤启法师,请教他说,我该怎样跟贤Bo交流,我是否可以把我遇到的状况如实地告知贤Bo。贤启法师说,可以先问问贤Bo是否愿意听,如果她愿意听的话再具体告诉她,但是不必抱太大的希望,以他对贤Bo的了解,估计她是不会愿意听的,要是我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随后我和贤Bo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在屏幕里看见贤Bo,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她对于说服我是志在必得的。 我们开始交流,她先说话,一开口就劝我好好“依师”承担和安住,根本不问我遇到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让我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样的“谈判”方式是违反常理的,但是却很符合贤Bo的特点,因为贤Bo是一个特别依师的人,师父说的话,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不打折扣地完成,而且好像她心中默认,每个人都应该像她一样的依师,都处在和她同样的频道。我问贤Bo:“您是否愿意听我说说我作这一决定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师父说过,不允许告诉别人相关的情况。”她略微愣了一下,接着不假思索地说:“师父不让,那就不听了。”先前她一直抬头看着我说话,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低了下去,感觉好像一提到师父,她就不由得低眉顺目起来。 既然此事的最关键之处不能谈,那么还有什么可谈下去的呢?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但贤Bo劝导我的兴致并不因此而减退,她拒绝了解事情的内因后,竟又继续劝导我说,不管怎样都要好好“依师”承担,要相信师父,因为在我的境界上,我是难以体会到师父的用心和境界的。我说:“您不了解事情的缘由,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是不对等的,这样的交流是没有意义的。”看起来她有些不悦。可能像我今天这样的“逆反”情况是她平常很少遇到的,在极乐寺,她一言九鼎,大家对她都是言听计从,哪怕有人有时看起来不听话,也不过是闹闹情绪的“毛毛雨”,本质上不会去触碰她的权威的“底线”,有再大的事,只要她出面,一般都能摆平。也许这一次她也是带着这样的自信来的,结果发现失灵了,下位竟然不吃她惯用的那一套了。她不知道,我已决意和师父、极乐寺划清界线,因此也不再把她看作高高在上的“上座法师”,自然而然不再像过去一样“捧”着她。 其实,我所跟她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人与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表达和交流,只是浸淫在“依师”氛围深久的她,对此已经不适应了。我们的交谈在她怏怏不乐的情绪中结束了,最后她说:“接下来我会再和你谈几次。”这时,我俩之间,感觉就好像一个教导主任面对一个屡教不改的学生,教导主任有点没辙,但是还得保持着她在学生面前的威严。 隔了一日,在17日的上午,我在邮箱中收到她前一天晚上8点多给我发来的邮件,说:“现在怎么样?听《广论》(注:指台湾日常法师讲解的《菩提道次第广论》)了吗?”语气柔和了很多,感觉她似乎调整了应对我的策略。我说:“感恩法师关怀,听了一点儿。”她很快就回复:“好的,多祈求啊。”我没再回话。到了下午,她又发信给我说:“什么时候需要,可以再交流。”其实我不需要和她交流,感觉更需要交流的人是她,就说:“感恩法师,明天可以吗?”晚上9点多,她回复说:“好的,晚上听戒律课了吗?”我回答说:“感恩法师,没有听,末学现在尚不能吸收更多的东西。”可能在她的心目中,听《广论》、遥想祈求师父加持、学习体系的依从“师父理念”而讲演的课程,是最好的拉拔我从“困境”中走出的灵丹妙药。但她不知道我的内心经历了什么——我在受到“依师法”的蛊惑和逼淫之后,信仰体系受到极大冲击,又接着读到了《有关“以戒为师”的交流讨论》系列数据,对于体系由“依师法”衍生的一系列深刻惑害问题产生了惊觉般的领悟,对她来说可能是奉为至上的“法”,在我眼里已成为不可触碰的毒药,她所跟我说的种种“法门”,我都不再顺从了。 第二天,按说贤Bo是要和我再交流的,但是一天下来都没有再收到她的音讯。到了19日上午,我打开邮箱,才看到她前一晚11点多发来的邮件:“今天怎么样啊?抱歉!今天比较忙。有点儿晚了。”这天距离我提出要退出精舍学习的申请已经过去三天了,这几天的“插科打诨”很多,但就是对我的申请没有正面的响应。这次我没有继续响应她的温吞问候,而是写了一封新的邮件给她,再次提请说,我要回极乐寺。她收到邮件后,又很快就回复:“下午有时间吗?再聊聊?”我答应了,说下午有时间,心里做好了迎接她继续给我“洗脑”的准备,但这次连上了线,她没再像上次那样滔滔不绝了,聊了不久,就说让我联系另一位尼师贤Ai——她是海外留学尼众的班导,接下来将由她和我交流。有点“神奇”,我自从接到精舍任务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从来没人告诉我说有这样一位班导,而现在,我想要离开精舍了,这位班导却“横空”出现了。 (二) 拿到手机之后,当天我联系了贤Bo,第二天就联系了我在极乐寺最要好的一位同修贤J。当时我一心想的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极乐寺,但又不想独行,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一名志同道合的同修一起走,接着我想到了贤J。我和贤J在出家之前就认识,一起在龙泉寺的同一个部组做义工,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在很多方面我们可以说得上是无话不谈。龙泉寺安排女众出家的时候,我比她早一批被派到极乐寺,我剃度后半年她才剃度,由此我们分隔在了不同的班,但这毫不影响我们的缘分。现在我发现了师父有这么大的问题,一方面是我想走,另一方面我也觉得,贤J继续留在极乐寺对她没有好处。 我想把实情告诉她,请求她和我一起离开。因为极乐寺的管理很严苛,加上我“抗争”的举动已经够让贤Bo敏感,我担心直接打电话到寺里找贤J会给她带来麻烦,于是就给她写了一封邮件。但发了邮件,不能保证她能及时看到,毕竟在极乐寺使用计算机和网络都有很严格的限制,等有一天她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已不知是猴年马月了。然后我想了一个“迂回”的办法,我想到我原来在的编辑组使用计算机很便利,那么我试试请求编辑组的同修提供一个方便,让贤J去查收一下邮件。我给一位编辑组同修发了邮件说:“有一事想麻烦您,我给贤J法师写了一封邮件,想到您这边上网较方便,可否让她用您的计算机查收一下邮件?”这位同修回复我说:“我可以告诉贤J法师,你给她发了一封邮件,至于看邮件的话,可能她申请一下上网会更好一些。”然而我恰恰是对于走“正规管道”感到有压力、不可行,才想了这个办法,但编辑组同修不肯帮忙,我只好选择放弃了。 但我还是想找到贤J,该如何是好呢?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贤J联系我了,真是意外!原来,她因公差外出,和另一位尼师F作伴,寺里暂时派给她们一部手机,F尼师是前辈法师,手机由其保管,但宽允贤J用手机的机会,贤J拿到手机后,就注意到我联系她了。我们通上了电话。我对贤J说,请她是否可以离F尼师稍远点,我有一些事情要跟她说,最好不要让F尼师听到。贤J说,她们现在在火车上,F尼师休息了,让我但说无妨。于是我把收到师父性骚扰短信的主要经过跟她说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第三人透露这件事,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表达不到位,不能让对方理解,又有很多“难以启齿”的情节,感觉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而且,她那边的通话环境也似乎不是很好,或者是她对于我说的事一下子脑子反应不过来,也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这种不通畅感也增加了我叙说的难度。我总算说完了。 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头脑很发懵,因为一方面她很了解我、信任我,知道我说事情不会胡编乱造,也没有理由这样突如其来地胡编乱造;但另一方面,要说相信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可能现在她也很难做到,因为要在短短的时间里“认识”到我们神圣的师父竟然有这么猥琐的一面,这实在太难了。我感觉得到,她没有完全不信,但也不敢完全相信,总的心态是半信半疑。我想,这份半信半疑是她基于对我的信任、对我所叙的事情情节发现不到有逻辑上的漏洞和对师父的信仰,而作出的一个“综合反应”。 然后贤J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向我提出她的疑问,她说:“师父做这个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也是我曾经很大的疑问,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思维得出的一个结论是,这是师父控制我们这些外派尼众的一个手段。因为我们即将去国外进修,本来已经远离师长和团队,加上进修的经历将会增加我们自身的筹码,可能师父担心我们容易产生“二心”,因此要牢牢地控制我们,而让我们对他“无条件依师”乃至产生深重的感情依赖,是远程距离下较为有效的控制方式。如果不是这样解释,我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我表达我的看法,贤J未置可否。我又对贤J表达了自己决定离开体系,希望她能跟我一起走。她没有马上给我明确的响应,我知道她会迟疑,这确实不是能够马上响应的事,需要给她思考的时间。后来她又跟我联系过一两次,说到,不管怎样,希望我能先回一趟极乐寺,和她见一面。 26 “师父是清净无染的” 与同行好友的交谈,怎么说也比与极乐寺高层的斡旋要轻松许多。 贤Bo让我联系的那位“横空出世”的“海外班导”贤Ai法师,我从没有见过,想象不出来跟她交流会是什么情形。我只知道她是极乐寺第一批剃度的尼众之一,2013年底她们那批尼众受完大戒,极乐寺尼众僧团伊始成立,不久后,她就和另一位尼师贤An一起被派去了美国,她们俩是极乐寺体系中最早被派出国的尼众。直到我去精舍之前,她俩一直没回过国,有关她们的事情也听说得很少,因为她们被派去美国之事,在极乐寺的成规里属于秘密,似乎是不能多说的。 那天贤Bo告诉我说,贤Ai所在的美国当地的时间和北京时间相差大约有13个小时,让我找个合适的时间跟贤Ai联系。当天晚上7点多,我就给贤Ai发送了邮件,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不久后她回复了我,说要网上联机作视频对话,最后我们约定了时间,在我这边的8点半,她那边的7点半。时间到了,我们连好线,交流就开始了。我不了解贤Ai,不知道她行事是怎样的风格,但基于先前跟贤Bo交流的状况,我作好了同样的心理准备。一开头,贤Ai问我遇到了什么事、有什么困惑,是否愿意跟她说说。我用先前问贤Bo的话说:“师父跟我的短信互动,他说只能我自己知道,即便是跟贤Ju法师之间也不能交流,您确定要了解吗?”她表示愿意听。我想,还不错,至少不像贤Bo那样铁板一块。 我说:“困惑,第一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师父一定要我回答出他认为可以的答案才行。如果我说‘不’,他就不允许,就会一直问下去,乃至于到深夜十一二点。更主要的困惑是,师父对我提出的依师所应达到的程度,是我接受不了的。概括地说,就是他让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不管是什么事情。”贤Ai问我具体是什么情形,我不想再深说,就说:“具体就不说了吧。”但接下来贤Ai的响应,让我吃了一惊。先前贤Ai一直用语音跟我交流,而这时候,她用对话框给我发送了一条信息,写着:“性。”接着她说,她大概知道师父跟我说了什么,这样的事情,以前她也经历过,她也曾经很困惑,但是后来慢慢想明白了。没想到她也经历过!她说的“以前”,虽然没具体说是什么时候,但是我感觉应该已经过去相当一段时间。那么就是说,师父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她又说“想明白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想明白”?黑的还能想成是白的吗?我的头脑仿佛一下子不够用,但没等我多想,她又用对话框发给我信息,说:“师父是清净无染的,之所以跟我们弟子说这个,是因为我们的染污。透过师父,我们才能清净。”这和我曾经的思维是一样的,但当我走出“依师”的迷局之后再来看,这种想法的问题是很大的,而更严重的是,她作为一个前辈,竟然是这样的认识,这样地笃定,而且以此来劝导我。 我说:“我当时跟师父说,通过这个认识到自己的染污,这个角度也让我自己能够释然。但师父说,不是这样的。师父说,是依师。我有问师父说,这和藏传佛教说的‘双人密修’有何不同?师父说,只要依师就没有任何问题。师父的很多这类的回答,对我来说非常超越我的底线。”我说到这里,贤Ai发过来一句话说:“视师如佛。”“视师如佛”,这是在我们体系里非常强调的一个概念,它是和“依师”一体相承的。顾名思义,就是要把师长(在龙泉寺体系里,具体就是指我们的师父——学诚)看作如同佛一样,极致恭敬地对待。我们所学的“视师如佛”的概念源出于《广论》,背景是藏密“依师法”,但是在开演的过程中,却混淆了汉传佛教视野下的“视师如佛”,看起来很相似,但实际上两者的区别很大。 简要来讲,汉传佛教经典所说“视师如佛”侧重点在于修道者(弟子),即是说弟子要把敬重师长的心提策到像敬重佛一样的程度,而藏密“依师法”所说的侧重点在于上师(师长、师父),强调“上师是佛”或者“上师胜于佛”。汉传佛教所说的“视师如佛”与中国传统文化所讲的尊师重道,两者的精神是一致的,虽然说要尊师,但并不要求弟子“愚忠愚孝”、盲信盲从而对师长言教的正邪是非不加分辨;而藏密依师法的“视师如佛”却是讲师长的权威不容违逆,要人对师长唯命是从,根本不同于尊师重道。 在这样混淆的概念下,我们误以为自己发扬的是尊师重道的精神,实际上不知不觉地在“造神”——树立师长“神”一般的、至高无上的形像,并在此过程中失去了追求真理的初心和理智。我还没回复,贤Ai又接着说:“依师,没有汉传、藏传的分别。”这时我感到,她所受荼毒甚深,再辩论下去已没有意义,不想再多说了,就说:“这个我暂时存疑。”她接着说:“不着急,给自己多一些的时间和空间来继续思维。心情也不用低落,这个过程都是正常的。现在该干嘛干嘛,慢慢就能想通。”我想,她的意思是说,让我还是要继续精舍的学习任务吧?看样子,她低估我的决心了。我说:“我现在已经不上课了,我每天只是陪着贤Ju法师去学校而已。是因为,我不能达到那样一个依师的量,所以不再抉择做这件事。”她仍不死心,说:“瀚啊,这是两回事。依师修行,这是我们生生世世的事,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有个答案,要允许自己慢慢来。”这样的话如果放在过去可能还会管点用——“管用”的根本也不在于这话有没有道理,而是因为这是班导说的话,但是现在,谁来说也不会管用了。 我发现,贤Ai和贤Bo有一点很一致,那就是都太把她们的“上位”身份当回事了,似乎她们在心里已经习惯默认,只要是她们说出口的话,不管有没有道理,作为“下位”都应该自动迅速地吸收、俯首称臣地听从。不知道她们是否清楚,她们拥有这样的声势,并不是因为她们有什么修持的功夫和本事,而完完全全是因为有体系的“依师法”撑腰。否则,拿这套对我宣扬的“依师”理论去大街上对大众宣扬,看看有多少人会买账?我“客气”回绝道:“感恩,容我考虑一下。”但她好像没听出来我的态度,或者是当师长当习惯了,又或者是急于想做通我的思想工作,所以仍然继续劝导我,说:“眼前该做的做好,慢慢资粮到了,就想明白了。修行用功,依师修法,都是需要资粮的,只要师父没说回极乐寺或者换人,那眼前学西语就是我们瀚的资粮田。要努力赚法财,知道吧?没法财怎么养智慧、想明白呢?眼下的事做好,依师方面可以先放放,我们现前的承担,都是为了培到依师的资粮。先好好学西语,不是师父要我们学或者怎样,是我们需要承担来培福修慧。没有资粮,真的是没办法啊“不是师父要我们怎样,而是我们需要怎样”,这是体系在要求我们的时候,惯用的一套话术。很奇怪,事情明摆着是要我服从师长的意志,但是经过他们这么一说,就变成了是我领受了师长的恩泽,如果我不好好珍惜,恐怕就要成为辜负师长、荒废修行的罪人了。看透了这套路,我也不再上套了,所以贤Ai好说歹说,我就是不答应继续上课。但她还是不放弃努力,又说:“不能因为师父几个问题就把我们的承担心问没了。是我们自己要赚‘钱’,别犯傻。瀚再想想。打起精神,把现前的做好,依师的问题需要时间。有啥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师父都会等着你的,不要担心,我也都会陪着你走这段心路。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慢慢自己心里就会有答案的。多串习‘视师如佛’这个角度。”到了大约10点半,历经两个小时,对话终于结束了。通过这个交流,我觉得更加认清了我们的团体,这对我的抉择是有利的。现在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极乐寺的管理层是不可能和我站在一边的。 27 僵持 (一) 接下来,贤Bo、贤Ai两人轮番给我发邮件,每天都关心问候我,这和我来到精舍的头半个月的冷清相比,真是鲜明的对照。我知道她们的目的无非是要劝我回心转意,想让我按部就班地继续进行精舍的学习任务,但是,她们就算是说破天,我都不可能回头了。先前我和贤Ju一起报了西语学校的前两期课程,根据相关规定,我们需要每期课程都通过考试并且达标,最后才能拿着成绩去申请出国。现在我们的第一期课程快要结束,结课考试即将来临,而我决定不参加考试,也退掉了第二期课程,这就意味着,我怎么也不可能继续进行这次“国际弘法”的进程了。目前我和西语学校唯一的联系就是,我还每天陪着贤Ju去学校,给她护独,她在教室里边上课,我就在外边等着,等到替换我的人来了,我也就不必这么做了。这些情况我给她们都介绍得很清楚,我觉得我的决心也表明得很清楚,所以,她们再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其实没有必要这样耗费彼此的时间。 我想,她们现在不想放我回去,但是终究撑不了几天的,只要我坚持不学西语,她们就没辙。1月23日是我们第一期课程结课考试的日子,1月22日下午,贤Bo给我发来邮件:“明天是该考试了吧?去参加吧,试试呗。依师方面想不通,可以先放放,语言学习是另外一回事儿。慢慢来,也不要因为一时的想不通而错过因缘,免得到自己想明白的时候又后悔莫及。听人劝,暂时放一放自己知见,也是修行的一部分。这也是保证我们生命增上的重要途径。咱们也可以再交流我回复说:“感恩法师拉拔,考试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想不通的。想提醒一下法师,常住那边如果新安排了替换我的法师,最好不要晚于1月27日到这边。因为29日新学期开学之后,就不能报名了,还是提前一两天准备为好。如果常住不做安排,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不至于会自己跑回去。在陪同贤Ju法师的期间,会开展自己的学修计划。交流是否可以放一放?我感觉有些累了。”作了这番“硬气”的回复,我心里觉得真是舒畅!话说回来,要是还套牢在“依师”的语境下,说这样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简直就是不想活了。也不知道贤Bo收到我这样的回复是什么心情,总之她暂时没再说话了。 23日上午,我照常陪贤Ju去学校,她去参加考试,我就在外边等着。她考完了试,出了教室,我感到自己距离出国又远了一步,距离离开精舍又近了一步。下午,我收到贤Ai发来的邮件。在前一天的一次邮件互动中,她问我是否方便通话,我说:“可以再约时间吧。不过,还是要交流依师或学西语的话题么?”这时她的邮件内容是对这个的回复,她说:“要是再谈依师或学西语,估计我们瀚法师就该再也不理我了哈哈。……其实,在精舍挺好,相对比较安静,个人用功时间充足,可以静心、敬心、净心来学修,回极乐寺人多事多,难有这种安静环境,是吧?和师父之间,不言也没关系,无论说了什么,都是与师父之间的因缘,都应该欢喜,莫要有负担,知道吧?保持自己恒时用功。……”“在精舍挺好,回极乐寺人多事多”,是不是在暗示我说,我别想回极乐寺?我不由得觉得她这封邮件“笑里藏刀”,心里泛起了恐慌。若是不让我回极乐寺,这是让我害怕的事情,因为师父对我做了那样丑恶的事情,他势力又那么强大,待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特别是在这个毫无自由的精舍里,我多待一分一秒都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除了继续待在精舍里等待事情出现转机,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和极乐寺仿佛陷入了一场冷战之中。她们没法“突破”我,而我的要求也得不到正式的响应,在这样的处境下,我感到压力很大,难以做任何事情,只有白白地耗费时间,感到有如度日如年般的难熬。 日后,当我回顾这段日子,细数起来其实不过只有十天,但是身处其中的时候,我的心里有无尽的焦虑和惶恐,因为不知道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每一天艰难地度过之后,我觉得我将要面临的不是新的一天,而是一段没有限期、不可预知的时间。好在我跟贤启法师还能保持联系,我也跟他交流了我和极乐寺互动的情况,他让我不要着急。他说,要给极乐寺缓冲、接受的时间,耐心地跟寺里沟通、等待,这个过程是正常的、必要的。我觉得法师说的合乎情理,也许“旁观者清”,这是身处其中的我难以有的从容和冷静,很庆幸在自己的困境中,有人在身旁给予这样的扶助。我采纳了法师的意见,但同时也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煎熬。我跟法师表达我痛苦的感受,感觉他是想为我宽心,他半开玩笑说:“八年抗战。”又说:“想想人家梦参老和尚,坐牢三十年,就当闭关了。出来以后照样弘法,活到一百岁。”我听了,觉得又恐惧,又好笑。有一天,法师提议说我可以试试多拜佛和静坐,他说,在精舍活动量少,拜佛可以增加活动量,静坐可以调身养息,缓解焦虑和压力。这些事情对于修行人来讲是再平常不过的功课,而对于当时的我而言却是很难的事情,但我也努力尝试去做了——要对抗眼前的焦虑,我总得做些什么,毕竟,它们其实已是相对容易的事情了。 自此之后,只要有空,我就到精舍的小佛堂,把门反锁上,自己静静地做那些功课。我每天给自己定任务:诵《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至少一遍,向观音菩萨像磕大头一百零八拜,以此祈求观音菩萨加持,此外还有适当的静坐。精舍佛堂的供桌上长期供着师父的照片,我不想拜他的像,所以每次都先把他的照片面朝下扣在桌上,把我的一小张观音菩萨像放在供桌上,再开始拜。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虽然紧锁着门,不会有人发现,但我仍然是小心翼翼,心里怀着一份紧张——因为这样“轻蔑”师父的举动,在我们体系的价值观里,是极其离经叛道的。即便我在退出精舍的事情上已经敢于“硬气”与极乐寺管理层对抗,但我也还不敢公开直白地表露我对师父的反抗。 我会有这样一种担心:这样的反叛会使得我更难以如愿地离开体系——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法的逻辑究竟是什么。 我开始礼拜观音菩萨像,每一拜都完成得很艰难。我把头磕下去,身体伏在地上,要停顿很久,仿佛要喘息足够的时间,我才有力气站起来,再做下一拜。一百零八拜大概要用一个多小时才能拜完。不过也好,总算也把时间消磨过去。拜完了,我收好我的观音菩萨像,再把师父的照片照原样放好。因为我私藏的手机不能够被发现,所以趁着待在佛堂的时候,就顺便给手机充电。有时要跟贤启法师通电话,也在佛堂完成。我会提前把笔记本电脑准备好,找个视频播放,发出干扰别人“耳线”的声音,别人就不会注意到我在打电话了。想起印度的“圣雄”甘地曾提出“非暴力抵抗”的主张,而我现在所实行的也是“非暴力抵抗”。我抄录了一段甘地的名言:“当我绝望时,会想起历史上只有爱和真理能得胜。历史上有很多暴君和凶手,在短期内或许是所向无敌的,但最终总是会失败。永远如此。”当时这段话给予了我策励的力量,而为了纪念这段日子,我也特地把它保存到了现在。 (二) 在我给贤Bo发送邮件提示她尽早安排替换我的人员后没两天,精舍倒是新来人了,但不是来替换我的,而是另一组外派留学的同学,贤Huang和贤Hui。她们正好都是我的同班同学,准备要去法国,与我和贤Ju的情况类似,她们将要在北京找一所语言学校报名学习,等语言过关后就申请出国。看起来贤Hui比较开心,因为她在出家前是学艺术的,在极乐寺也做过很多艺术设计方面的承担,对于一个学艺术出身的人来说,出家了还能拥有机会去法国这样一个有深厚文化艺术积淀的发达国家进修,一定是难得难遇的美差吧!况且这是结合着“佛教事业”“国际弘法”的宏大使命,个人的理想、爱好,对精神信仰的追求,以及“承事师长”的荣光和福德……诸多的好事能够这样“完美”结合,这样的幸运在人群中恐怕也是万里挑一了。 我告知贤启法师这一人事新动向,然后法师建议我说,可以试着跟贤Hui倾诉一下。因为他担心我太苦闷了,而贤Hui以前在龙泉寺做义工的时候,他带动过,贤Hui对他很信任,到极乐寺后仍然设法跟他交流请教,因此他觉得贤Hui是可以信赖的,不如尝试一下。本来我跟贤Hui业缘比较浅,想象不到倾诉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既然法师这样提了,而我身边也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倾诉物件了,那就不妨试一试吧。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谈话的机会,我“隐秘”地把贤Hui请到了小佛堂,把师父给我发送骚扰短信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她听了以后,有些震惊,但没有特别表示怀疑,也没有什么对我的建议,只是大略说事境险恶,我们还是需要好好持好戒等等。尽管只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响应,但对于处在百般煎熬中的我来说,这已是很大的疏导和帮助了。事后我跟贤启法师回馈这个交流情况,我说对于贤Hui能这样反应“正常”感到有些意外,法师说,可能这是因为他给贤Hui传递过一些他的思想,例如有跟她谈论过“福智”事件等,所以预判她能够接受一些东西。但很快发现,法师的预判可能过于乐观了。在我又煎熬了几天之后,极乐寺对于我的请求仍然没有响应,此事给人的感觉有如死水一般沉默,我又坐不住了。出于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要不试试请贤Hui帮助,请她看看是否能帮我侧面推动离寺事宜吧。我试探性地提出了请求,她没有应允。这个完全可以理解,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反过来对我加以“挞伐”。她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遇到这样的事情(被师父性骚扰)根本在于这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立场不坚定,师父也不会有可下手之机,如果我坚持“以戒为师”的准则,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不得不说,这让我大大增长了一份对人性的认识!时下有一个词叫“荡妇羞辱”,大意是说,一名女性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贞洁,那么她会被冠以“不知检点”的恶名。不夸张地说,贤Hui对我的指责,让我感觉到自己跻身到了这个行列。我未曾想过自己的人生能和这个词联系上,未曾想过,我在佛门里不仅遭受到师父的性骚扰,而且还遭受到出家同修这样的对待。要知道,她不是和我素不相识的陌路人,而是与我一样抛家舍业、一同修学佛法的女性同伴。也许对她来讲,这样做能够让她对我的拒绝心安理得一些,但对我来讲,真的不能理解这样的方式,不能理解这就是一个把未来的人生都寄身于信仰的人的作为。但再怎么不理解,它已经降临在我身上了,我只有接受,把它看作是让自己成长的逆境。想起我常诵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的一句话说“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也许这一切都是佛菩萨的示现,让我更加了解人性、了解佛教。“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才遭受了贤Hui待我的不公,接着我又收到了贤J的来信,她告诉我一个决定:“我这几天再次反思我身边的一切,每次想一想,内心就会充满感恩,帮助我从世间的苦难中逃脱出来。这一步一步走过来,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包括因为师父,因为这个团队,我认识了您。您一直是我心里的楷模,您那种用心的关怀和拉拔一直触动我心灵的深处,帮我树立正见。就像您说的,遇到正法,我应该感恩。我今日以一种冷静的态度去听闻师父的开示,我实在无法不被师父的法所震慑。这次的境界让我对法生起了强烈的希求心。因为我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内心充满困惑,但因为不能与您当面交流,邮件形式又怕表达不清而产生误会,所以一时不知所措。后来心里产生一种想法,那种哪怕我明明白白过一天也行,我要搞清楚我在走什么路,我的善知识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善知识。我想起在宗喀巴大师的传记中提到:他在初次请他的老师乌玛巴向文殊菩萨请问一些法义的时候,文殊菩萨在他们前面显现,但他依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文殊菩萨还是其他众生的一些化现,所以用甚深的中观见来询问,看眼前的这位文殊菩萨的回答和经论里面的说法是否是一致的,前后经过好几年的判断,最后才确定说是真的文殊菩萨,这时才敢真正依止他。我决定要真正地开始去观察师父。非为他劝,非随他转,而是真正自己去观察印证。我要把师父所有开示学一学,我看看师父到底是要做什么。感恩您的信任。无论怎样,我心里也一样信任着您。”也就是说,她不打算和我一起离开体系。 我能理解她的抉择,毕竟她不是当事人,她对事情的感受不易如我一样强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做出以安稳生活为代价的冒险和牺牲?平心而论,在她对于真相还半信半疑的状态下,能够给予我这样的响应,已经很不错了——但这些只是我理智思考的结果,而在情感上,我还是挺失落的,因为我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31 每天一条平安短信 听说她们坐的是普通火车,车程差不多30个小时。贤Bu法师在火车上还有些晕车,但是她也顾不上休息,一放下行李就来找我了。比起贤Bo、贤Ai来说,贤Bu法师让我感觉熟悉得多,内心的距离也近得多,她的出现,使得我紧绷许久的心稍稍可以放松一些。她一过来,就问我这段时间在精舍生活的情况,虽然我预感到这是要为后面的主要话题作铺垫,但是我仍然从中感受到一份真诚,心里流过一份暖意,自然而然地,我愿意对她敞开心扉。我如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说完后,她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学西语了?”基于之前我和贤Bo、贤Ai交流的经验,我把当时对她俩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和师父近期给我密集发送短信有关,但师父说这些短信的内容不可以和他人交流,那么法师是否愿意听?”她说她很愿意听。于是,我把跟师父进行短信互动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她叙述了一遍。她听后表示很惊讶,觉得不可能,便立马掏出她包里的记事本,跟我核对她记录的师父手机号码(虽然她是班导,但也没有手机,所以她只能用记事本来记录师父的手机号),检查手机号是不是有错。她之所以记有师父的手机号,是因为在不久前——2017年底,她作为带队法师,带极乐寺的一批戒子去参加了师父的一场传戒,那时候她需要向师父和寺里汇报工作。她一核对,发现没错,和她记录的一样。这时我感觉,她心里原本抱着的一线希望,转瞬消失了。 接着,她又提出说,师父传戒那天,在传戒的过程中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短信的,所以,如果我是在那时候收到的短信,那就说明那短信不是师父本人发的。她问我,在那天白天,我是否收到了师父的短信。我说,没有。她想到的事情“有鬼”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便由觉得不可能变为半信半疑。但她又觉得,以师父的智慧,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她建议我面见师父,当面向师父求证。我觉得这不是个靠谱的建议,因为,见了师父,我能说什么呢?我作为短信事件的亲历人,我的感受是“全息”的,我很肯定那些短信是师父本人发的,不可能是冒充或伪造等情况,不需要当面对质,我也不想见他。但不管怎样,贤Bu法师能够以比较接纳的态度来听我完整地介绍这个事情,比起之前贤Bo、贤Ai跟我的交流还是强太多了,这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来疏导自己的内心。贤Bu法师问我:“贤Bo法师知道这个事吗?”我说,她不知道,因为她不愿意听。贤Bu法师说,她跟贤Bo法师不一样,她很愿意了解这个事情。晚上,我给贤启法师发信息,报告说贤Bo她们已经来到精舍了,我说,两位“重量级”法师一起到来的“阵势”让我感觉有些招架不住,但我无论如何都会坚持自己的原则。贤启法师回复说:“追求真理是目标,坚持己见不是目标。”我说:“我会坚持追求真理,以及正义,不为温情所惑。”贤启法师又回复:“亦不为成见所障。” 但是第二天,2月2日上午,贤启法师给我发来一些信息,感觉他的心态变得慎重了很多。他说,让我从此以后每天给他发一条短信报平安,如果他收到短信,就说明我安好,如果他没收到短信,就说明我可能有危险了,这样他好采取相应的措施。他又说,让我把遭遇事情的经历写成档交给第三方,完成之后可以发给他,或发给贤佳法师,或发给他提供的一位可靠人员。 才说完没多久,他又补发信息说,证据材料最好可以录制视频,因为视频是比文字、照片等更有效的证据;如果他没收到我的平安短信,我提供的证据就会有用。贤启法师还让我记录一位人员的电话号码,万一联系不上他,可以联系那位人员。他还叮嘱我,要注意避免我的手机被发现。一连串的信息,又这么神秘和紧张,让我一下子感到头脑有点发懵,心里也紧张起来,我感觉,现在我进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之前我虽然觉得事情很重大,但我更多的是对师父、体系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并没有觉得我的人身安全有危险,而现在,感觉情况升级了。 法师说让我把证据材料发给第三方,让我觉得很莫名,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第三方”。他说我可以发给贤佳法师,但我不明白,是什么因缘要发给贤佳法师?先前贤佳法师说要把和我关于“以戒为师”的交流在体系内发布,我都没敢答应,现在这么大的事,怎敢随随便便就发?要是不小心捅出去了,可怎么办?还有,他还说我也可以发给另一个人,但这个人我压根不认识,不明白法师怎么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让我发给对方呢?想想,师父的事我连跟他都没敢讲,我怎么敢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讲?他还说要我每天发平安短信来确认我是否安全,我真的有这么危险吗?在我的人生中,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况,我爸妈的安全意识是很强的,但他们也不曾让我这样做。虽然疑惑重重,但是要说不同意这么做,我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贤启法师不是说话轻浮的人,况且,小心一点总归不是坏事。事后才知道,贤启法师当时说这些,是因为他再次咨询了律师,律师认为我的情况有必要规避风险,而提出的相关措施建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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