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志成先生聊聊24 | 高铁

访客

 (一)光脚丫

   高铁给的位置，每周几乎是相同的那几个，不是 A就是 E，都是靠窗。

   那天开始，已经可以车上饮食，我会等车子启动后，车厢里尘埃落定，再吃早点。

   有一对老夫妻，站在我这排走道的另一边，要请座位上的老夫妇让位，他们互相比对车票讨论；于是，原本坐着的夫妇，就挪到我身边的两个座位，靠着走道及中间位置。其间，好像听到他们提到座位B, 在那边…。

   发车的警声响起，挪过来的阿嬷，已经坐在身旁的座位B，阿伯面对着座位C，笔直站在座位前。我抬眼，看他捏着票，面向着我，左手上下比着。

   我真多事，把脖子伸过去看票，票上清楚的印有 C。为了安慰他，我点头跟他确认，指尖指着 C，还说：“是这位置，没错，这里对，是 C !”

    车子已经滑动，阿伯还是直挺挺，面对座位站着，握票的左手，往我这边挥，态度很坚决，看着我。咦？不可能错啊？望着阿伯，他挥动的手，略为往下移，票子点向座椅；喔，突然间，我灵光一闪….

  我开口问两次：“是要这位置？想要坐这个窗口的位置？”阿伯点头说，是！我立即收拾，换到走道位置；对面的老夫妻，两人静静的看着我，我跟他们说，“伯伯喜欢坐窗边啦！”

   接着吃早点时，忍不住好奇，阿伯要如何享受这争取来的窗边位置呢？才发现，阿伯竟然坐在我身边的座位B，闭眼休息；窗边的座位A，是阿嬷坐!阿嬷也闭眼休息，只是她光着两只脚ㄚ，双腿舒适地架在前座椅背与窗台边的角落上…。

    天生流浪的灵魂，真的不在乎座位是窗边与否，唯有那阵子疫情期间，被剥夺车上用餐的郊游心情，才惊觉旅程的距离拉长。

   也忘了是谁说的，天加福，是逆着来的！而向来不在意的窗边座位，却平添一番特殊因缘，从比较广的层面来说，似乎这四摄法的布施、爱语、同事、利行，垂手而得，不是吗？

   也再次体验般若经文所说，诚然不假：“菩萨修行皆因外缘而得成立，...”：

“‘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所出诸物，无不皆为有情受用；如是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方便善巧所缘境界，无不饶益趣向菩提。譬如众色无有不因四大种者；如是菩萨所缘境界，无有一法不趣菩提。何以故？菩萨修行皆因外缘而得成立，...’”(CBETA, T07, no. 220, p. 943, b4-14)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第401卷-第600卷)》卷570〈平等品 7〉

(二)乱坐乱睡

   北上车厢人不多，我决定先坐下，坐走道边的座位D。我的窗边座位A是没错，也空着，可是这位坐走道C座的大爷，挺着肚子伸长两腿，熟睡安稳，谁人忍心借过，吵醒他？

   下一站，有个帅哥站到身旁，他把票秀给我的同时，才让我想起，占用别人的座位。连忙向他道歉，真是对不起！赶紧要起身让座。

   帅哥很细心，紧接着问，妳的座位号码？我把票给他看，他转头，看窗边座位A，也看见安睡的肚子与直腿。他立马以手势要我别动，同时轻声地说，我去！只见他也伸出长腿，小心地跨过小山肚，到窗边 A座安顿下来。呦！现代年轻人的反应真快速，心中也挺感动的。

   又下一站，上来一个人，直接伸手拍拍熟睡的大爷，大爷张开眼，没有动静；站着的大哥秀票子，大爷依旧坐着不动。大哥用票指着位置，之后，大爷二话不说，收拾双腿，毫不留恋地离座走人！奇怪，他也没有掏票子比对，就直接离开。咦？他往前走两步，在前两排的空位，毫不犹豫地坐下。

    呵？原来他都是乱坐、乱睡。广义来看，他可也成就了我们的布施、同事、利行，确实，菩萨修行皆因外缘而得成立！种种的外缘样貌呈现，我们都不须加工，只是随顺配合：最先安忍于大爷的阻挡，引来帅哥欢喜地布施他的座位给我，又方便去坐我的位置；若此积极、消极地与众生结缘，如是菩萨所缘境界，无有一法不趣菩提！